明朝崇祯十二年,高级文官郑鄤,以不孝之罪,被凌迟处死。据说所挨刀数竟多达3600多刀。可见从古至今,我们中国人是多么地憎恨不孝之人。
可是,在湖北郧县等地,却有大量的“弃老洞”和“弃老”的传说,这和中华民族的敬老传统产生矛盾,这是怎么回事呢?
所谓“弃老洞”,据说是当老人到一定年纪后,会被家人遗弃至某个山洞中,让老人自生自灭,听起来非常残忍。
从湖北十堰市出发,沿209国道北上,到达郧县五峰乡大树桠村。在村里的一个叫“花栎湾”的地方,那里就有成片的“弃老洞”。
当地人也叫“寄死窑”、“自死窑”、“老人洞”。
站在花栎湾的江滩上,往对岸看,北边山崖坡上,至少有9座石洞。洞口上半截是三角形,下半截是方形,低一点的洞建在江边上。
当地人说,传说如果将老人遗弃在江边上的洞中,汉江年年涨水,老人必死无疑。随后,汉江水会将老人的遗骸和遗物全都冲走,不留痕迹。
这种死法,是“最受欢迎”的,因为子女可以“无牵无挂”。
比江边更高一点的洞中,甚至还有自杀“装置”。
这种洞很小,洞口1米见方,人只能爬着进去。在洞的尽头,有一个石孔,大小刚好能容得下一个成人头颅,石孔上方,是一个锋利的石棱,很像一个断头台。
当被遗弃至此的老人,在饥寒交迫下受不了时,便仰身躺下,将头伸进这个石孔中,再朝上一顶,锋利的石棱便能帮他结束生命。
这种洞就叫“自死窑”。
如果传说是真的,那这些老人的子女真的忍心,让他们残忍地死掉吗?
村民讲,也不是,还有一些洞,他们的家人可以给老人送饭。
这种洞有个门,外面有个插销。当送饭过来时,打开插销,将饭递进去,把上次的碗接出来后,原把插销关上。
还有一种洞没有门,老人爬进去后,把洞口封死,只留一个小孔,饭就从小孔递进去。
这种送饭的洞,其实就是一个小牢房。
锁门、封死的目的,就是不让老人出来。饭也只送3天或7天,时间一到,便将洞直接封死,让老人饿死在里面。
最后,这个洞就直接变成老人的坟墓。
先将老人遗弃,又给送几天的饭,再给他饿死。给了生的希望,又给死的绝望,这是什么操作,让人匪夷所思。
这些说法很惊悚,很不人道,很反人性。它的可信度有多少呢?
尽管当地村民对这些传说张口就来,描绘的版本各有不同,但基本意思都差不多。你要问来源,他们则说,是老人们传下来的。
除了中国,在日本也有“弃老俗”的说法。
古代的日本,常年战乱,人们缺吃少穿。老人到60、70岁,就要被遗弃到一座山上,此山被称之为“弃母山”。
小日本极度变态,啥事都能做出来,可是咱们中国不可能有这种事吧。
中华民族文化五千年,无论儒、释、道,都是要教人行善行孝的。
如果说,这种“弃老俗”真实存在的话,那么它肯定有能解释得通的地方。
最早关于“弃老”的记载,来自于唐朝张鷟的《朝野佥载》:“父母年五十,自营生藏。”
他说,在远古社会落后的地方,人们吃不饱,为了节省粮食,老人一过五十岁,就给自己建一个活人墓,钻进去等死,等于把自己活埋了。
那时的中国人平均寿命都不长,能活到五十岁,就已经是最“高龄”了。这些人为了自己的孩子,宁愿自杀。
由此看来,最早的弃老,并非“弃”,而是老人自动“舍”。老人主动舍去自己的生命,把“生”的希望留给后代。
这是一种高尚的品质,这种解释也符合中国的传统文化。
后来,经过漫长的历史演变。这种“舍”可能被一些不孝子利用,故意把老人遗弃,所以才有了那些传说。
再有一种可能,就是在某个时期,某位昏君,在某个地方,真的实行过“弃老”的政策。把年老的、丧失劳动力的老人抛弃。
但是,这种可能目前还缺少史料依据。
为了考证这些说法,国家地理杂志的黄绍坚,专门探访了这些洞。
他在花栎湾,确实看到了一处有门的洞。洞口的木门早已风化,但里面只有一些杂草,好像没有人住过的痕迹。
在一个比较大的洞中,黄绍坚看到了类似汉代的墓室。墓室的棺椁内没有墓志、彩绘,考古人员已经将墓室保护起来。
这说明,古代有人将墓建在了山坡上。可能被后人将这些墓和“弃老”联系了起来。
黄绍坚在墓室
还有人告诉他,其实这些洞,有一部分是“避匪洞”。在土匪猖獗的年代,人们跑到山上挖一些洞,带少量的食物,躲避土匪。
会不会有人因为家被土匪毁坏,独自住在了山洞里,最后死在里面,而被误传遭遗弃呢?
黄绍坚注意到,这些洞的高度一般都在90厘米左右,深不过1米多,一个人进去,只能像虾米一样蜷缩在里面。
如果有老人被遗弃在这里,那么他能在里面蜷缩多久呢?很难想象他长时间保持一种姿势,直到死亡。
再说,人都有本能的求生欲。只要洞口没有被封,人怎么都会出来。除非他是真的铁了心的求死。
在众多的洞中,并没有发现尸骸、人骨,或者死人遗留下来的衣物。
没有强有力的证据,黄绍坚认为,把老人饿死在洞里,这种说法很难成立。
后来,很多人也去实地考察过,结论大多和黄绍坚的差不多。
不管怎么说,人之发肤,受之父母。从古至今,我们很难理解一个人会把自己的父母遗弃,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去,除非是个别的禽兽。
所以,我们宁愿相信,“弃老洞”仅仅只是个传说。同时,我们也不要看到现代版的“弃老车站”、“弃老桥洞”的出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