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国藩是晚清时期著名的政治人物,是”晚清四大名臣”之首,曾组建湘军,力挽狂澜,平定太平天国之乱,在割据大半个中国时,却又激流勇退,解散了湘军,被世人称为“半个圣人”。但他真正被道光皇帝看中,真正仕途崛起的起点,源自于一次看似荒唐的当众宽衣解带盘点库银的行为。
清道光28年(公元1848年),当时的曾国藩只是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,不过一个四品小官。在达官显贵的京城,一个汉人社畜靠熬资历,想一步步往上爬,基本上没有任何机会可言。但时也运也,曾国藩官虽小,却因为职责所系,负责稽查中书科事物。
所以就碰到了道光皇帝交付的循例核查户部银库账目的差事。这事换到其他人,大家彼此心知肚明,走过过场,最后程序结束,按照领导意思汇报个数目就可以交差,毕竟户部做的账一直都很漂亮,基本挑不出毛病。
曾国藩也一样,查了半天银库账册,从入库到出库的明细,都没查出任何问题。理论上该交差了,你好我好大家好,谁都不得罪。结果在他那出幺蛾子了,他爱认死理,账目虽然没有问题,那么户部银库内实际的白银黄金的数量是否对的上账?不去盘下库,他是不肯在这核验单上签字的。
结果他要去盘库,就被拦住了。因为户部银库设郎中1人、员外郎2人、司库1人、大使2人、笔帖式6人、库使6人、经承2人,这些职务,严格按照顺治祖制,只能由满州旗人担任。也就是说汉人官员哪怕官再大,也没这个资格进银库,更何况曾国藩当时只是个四品小官。
那些旗人铁杆庄稼们,靠山吃山,整个清朝自入关以后到溥仪逊位,户部的账目从来就是一笔糊涂账,户部银库的库银就从来没有查清过。其实整个清朝的大部分时间,户部都是亏空的,管账的大肆借贷,各种巧立名目地往外搞钱,所以烂账层出不穷,谁也搞不清国库里该有多少银子,实际还有多少银子。
上面碰不到银子的都那么贪,对于直接接触银子的底层库兵更是坐不住,想的事情是怎么能把银库里的银子给“公然运输”出来,反正烂账你也查不出来。甚至都已经做成了产业链,明码标价,想当库兵,得拿6000两现银买,进去后,通过谷道运银,厉害的一个月能倒出600两。郎中3年一换,普通库兵最长职业生命周期也就1年。
满人官员盘根错节,汉人官员碍于祖制,不愿得罪人,所以账目也永远只停留在纸面。结果曾国藩要盘库,毕竟是奉旨稽查银库,也不能拦着不是?但是进库接触金银,就得跟库兵同等待遇,必须当众宽衣解带,不着一缕,方能进去。
当官的都是读书人,当众宽衣,这不是有辱斯文么?其实人家就是看曾国藩不识时务,希望通过这个方法,让他知难而退的。结果曾国藩那犟脾气就上来了,这银库盘定了。当即宽衣解带,不着一缕,昂首挺胸走进了户部银库。
果然忙活大半天,终于把户部银库中白银和黄金都点验清楚了,最终发现白银和账面误差多达几百万两,黄金更是和实际库存相差数十万两。道光皇帝勃然大怒,令这个净身入库的耿直汉子曾国藩册为钦差大臣,主审彻查户部银库亏空的案子。结果这案子越牵扯人越多,就在查到当时的太子太傅的时候,郎中劳那米却离奇死于狱中。道光皇帝这才叫停了案件审理,此案最终不了了之。
案子虽未查明,但爱认死理的曾国藩却从此进入了道光皇帝的视野,深得道光器重,在此后的4年时间里,他从一个四品小官被升为除了户部之外的五部之长,这事在当时也是绝无仅有了。但是大清户部银库,等到袁世凯接手的时候,除了账面债券数字,打开银库,就只剩下了10块银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