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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
那舞姬名叫陈娇娇,此刻他正挽着许少恒胳膊,抬眉看着我笑。
“想不到姐姐,也会抛头露面的讨生活?”
我看了她一眼:“嗯,是不像你似的,依附男人而活。”
陈娇娇立马变了脸色。
许少恒一手抓住我胳膊,冷声道:“苏梨,你以为你还是将军府少夫人吗?”
“看在往日情分上,向我夫人道歉,这事儿就算过去了。”
许少恒特意在夫人两字上咬字很重,我明白他用意。
是在提醒我,他夫人的位置我不要,有的是人要。
就比如他身旁的舞姬,贱籍出身,如今当上了许夫人,我也得卑躬屈膝地向她道歉。
我自然是不理会他。
陈娇娇不知是不小心还是有意的,将她新买的胭脂打泼。
我新染好的布,就这样被毁了。
可我分明看到她嘴角不怀好意的笑。
我抬手,正要往陈娇娇脸上扇去,胳膊却被许少恒抓住。
“放肆!”
他一个耳光打在我的脸上。
一阵火辣辣的疼。
我捂脸,满是不敢置信地看向他。
成婚五年,他从未对我动过手。
如今,却为一个舞姬,动手打我!
“娇娇现在是我夫人,你若再敢对她不客气,休怪我不念往日之情。”
说着,他又不忘提醒我。
“今时不同往日。半月前,你是夫人,她不过是个舞姬,你想打便打,我不管你。”
“如今,你一介贫女,而她是将军府的少夫人,她若打你,便是应该。”
话音刚落,陈娇娇一个耳光朝我另边脸扇来。
她这巴掌,可谓是铆足了劲。
我的脸迅速肿胀起来,我看着陈娇娇嚣张得意的脸,恨不得杀她饮血。
尝了点甜头的陈娇娇,还想找我麻烦。
她娇嗔地看向许少恒:“将军,她的脸也太硬了吧,打的我生疼,我想看她自扇耳光,打到我满意为止。”
见我瞪向陈娇娇,许少恒下命令似的看向我。
“听见了吗?”
“是你自己动手,还是我请人来?”
见我红着眼眶看他,他挑眉冷笑。
“我说过了,你若是我夫人,便不用挨打。”
“可谁叫你将这位置让给了她呢?”
这时,陈淮安走了过来。
人未到,笑声却先传到了。
“哈哈哈,真是稀奇,稀奇啊!”
“堂堂将军府少将军,当街欺负一弱女子。果真娶了这贱籍女子,少将军的作风是一日不如一日了。”
听到这话,许少恒当即变了脸色。
可当他回头看到陈淮安时,脸上却满是震惊之色。
5
“舅舅?!”
听到许少恒喊出这称呼,我当即睁大双眼看向了陈淮安。
许少恒的舅舅,我听说过。
13岁便带军出征,连败六国。
是当之无愧的战神!
至于人们传言许少恒年少成名,不过17岁那年随父出征打了场胜战而已。
我一直以为,许少恒的舅舅年纪应该很大了。
却不想,是陈淮安这个23岁的少年郎。
陈淮安走到我面前,看了眼我脸上指印,冷着脸看向许少恒。
“你们打的?”
许少恒有些愣神,随后解释。
“舅舅,此女对我夫人不敬,我才出手教训的。”
啪!
陈淮安一耳光清晰打在了许少恒脸上。
“将军!”
陈娇娇去扶许少恒,陈淮安另一耳光,便是打在她脸上。
陈娇娇被扇倒在地,捂着脸委屈。
她对陈淮安的威名也早有耳闻,只是没想到如此人物会当众维护我。
她看向我的眼神,更充满了嫉恨。
许少恒捂着脸,满脸不敢置信。
“舅舅,你这是为何?”
陈淮安盯着许少恒,一字一顿道:“你父母临终之言,你当真忘了?”
许少恒当然记得。
他父母临终前,将我嫁于他,嘱托他无论何时都要护我周全,不可有半分亏待。
但他不知道的是。
我父母之所以葬身火海,是因为许家。
“我是答应父亲决不动她的位置。”
陈淮安冷哼:“那你是怎么做的?”
许少恒瞥了眼我,道:“他不想当这少夫人,难道我还强求不成?”
说罢,他紧紧盯着我。
“苏梨,我原以为你要一纸休书,是激我赶走陈娇娇。没成想,你是把主意打到我舅舅身上了,是吧?”
我红着眼眶,笑道:“你愿意怎么想,就怎么想吧。”
我转身离开。
傍晚,我做好饭菜时,陈淮安已到我门口。
他手里拿着碗筷,正要迈进门槛时,我一手将门关上。
他被关在门外,敲了几下门。
“不是吧?这么小气,连口饭也不让吃啊?”
“陈将军身份尊贵,来我这吃些粗菜淡饭实在委屈。”
“不委屈不委屈。”
我听见门外传来他的声音。
“这粗菜淡饭最养人,大鱼大肉的我倒是吃不惯。”
见我开门,他笑得眉眼弯弯。
6
他进屋后十分自然地坐下,然后给自己盛饭。
嘴里念叨。
“两天没吃你做的饭,倒有些想念了。”
我将菜端上桌。
这过程他一直在说话。
“你是许少恒的舅舅,都说这侄儿像舅舅,他话那么少,你怎么罗里吧嗦的?”
我抬眼仔细看了他一眼。
眉宇间是跟许少恒有些相似,不过他眼睛圆一些。
许少恒的眼睛有些微吊,总给人生人勿近的感觉。
听我说话,陈淮安吃饭的动作顿了下。
“啊?他话少吗……”
见我表情不对,他又咳了声,道:“少恒话是要比我少些,我这人啊,没事就爱找人唠唠嗑。”
我翻了翻白眼。
吃完饭后,我还是没忍住问他。
“你早就知道我和许少恒的关系?”
他点点头。
“我原本想劝你回将军府,可转念想,你能毅然离开那,想必是不愿再回去了。”
“你一女子独居外面,难免危险,我就买下离你住所不远的房子,好护你周全。”
我点点头,心中有了思量。
原来,他跟我的相遇并非偶然。
难怪了。
每回我一有危险,他就准时出现。
可我还是不明白。
即便是为了他侄儿,也大可不必对我这样吧?
还没等我问,他看着我道:“我胞姐的命,是你父母救的。”
当年,朝中变乱。
奸臣当道。
许父跟我爹爹都是朝中忠心之人,而皇帝老迈已是非不分。
许父受奸臣弹劾,许母忧思之下重病,是我爹爹拼死觐见,这才救了许父。
许父征战多年,战功赫赫,那些人自然不敢动他。
于是报复起我家。
那一场大火至今还被判为意外失火。
只有我记得,纵火行凶那人的模样。
见我红了眼眶,陈淮安故意岔开话题。
“我给你吹首曲子如何?”
陈淮安拿起短萧吹奏,萧声清远,在他的萧声中,我回忆着曾经度过的时光。
从年幼失去父母,再到入将军府。
从嫁给许少恒受尽委屈,再到拿到休书见他另娶他人。
不知怎的,对许少恒的那份爱意好像已经放下。
那晚,陈淮安跟我在屋顶坐了一夜。
也聊了一夜。
不知道为什么,我跟许少恒总是没什么话可讲,但在陈淮安面前,我像是卸去了枷锁般。
通过和他的聊天,我知道了他的过往。
年幼丧母,父亲一人将他跟胞姐拉扯长大。
他胞姐对他很好,凡是好的东西都会留给他,也最懂他心思。
他八岁随父出征,13岁便杀敌无数,成为令人闻风丧胆的战神。
他是军事天才,但也是普通人。
人人皆知13岁那年他征战六国,大胜而归时是多么风光无限,却不知他满心欢喜而归,见到的,是重病卧床的胞姐。
奸臣以他功高盖主为由,弹劾许家有逆反之心。
此后,他便放下刀剑,一根短萧,一把折扇,逍遥自在。
7
在陈淮安帮助下,我布卖的越来越好,用攒下的银子开了间铺子。
有些布料我会做成衣服,和布料混着一块卖。
开张第一天,生意还不错。
我拿着新赚到的银子,心里做着打算。
照这个样子,不过几日便可回本了。
这日,我心情大好,想到陈淮安这阵子没少帮忙,于是去酒铺打了些他爱喝的桂花粮。
正要离开时,却见陈娇娇跟一人小声商讨着什么。
陈娇娇戴着头纱,不过我还是一眼认出她。
而她对面的男人,化作灰我也认得。
十年前,就是他带的人纵火行凶!
我双拳紧紧攥住,身子忍不住颤抖。
仇人就在眼前,我却没办法杀了他!
不过我听见他跟陈娇娇说了什么许府,印章的。
听的不真切。
就在我打算离开时,陈娇娇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我身后。
她一手将我手中酒打翻。
神色嚣张道:“是你啊,什么档次也配出现在我面前?”
我看向她身旁男人,那男人见到我时眯了眯眼。
我冷笑道:“趁着许少恒不在出来私会男人,你胆子不小啊。”
听到这话,陈娇娇一巴掌扇到我脸上。
“我警告你,别胡说八道!”
我别过脸,转手一巴掌扇到她脸上。
没等她反应,另一巴掌也扇了去。
陈娇娇被这两巴掌扇蒙了,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。
“你!你疯了?!”
因为我们闹出的声响,周围人纷纷看了过来,那男人隐约感到不安,没管陈娇娇便走了。
陈娇娇扑上来想打我,因为身高差距,被我一把揪住头发,又是两巴掌。
她嘴角被我打出血,头发凌乱。
周围看戏的人却连声叫好。
他们早就看不惯陈娇娇了。
“苏梨,你给我等着!我不会放过你的!”
陈娇娇捂着头发仓皇逃离,临走还不忘警告我。
我拍拍手,看了眼地上被打泼掉的酒,掉头回到柜前,对那掌柜的道。
“再打两壶桂花粮,记将军府头上。”
见我提着两壶酒回来,陈淮安放下手中短萧,笑问道:“今个儿是什么好日子,居然买酒吃。”
我将两壶酒递给他:“送你的。”
“这些日子,谢谢你了。”
陈淮安接过酒,笑道:“那我就不客气了。”
回到屋内,桌上摆满饭菜。
我惊诧地回头看向他,他低头笑道。
“我做饭不好吃,你可别嫌弃啊。”
我戳了戳他胸口,笑骂道:“堂堂战神,居然给小女子我做了一桌子好菜,你不会下药了吧?”
他叉着腰:“那可不,我下的可是迷魂药。”
“吃了你可会爱上我的。”
只是一瞬的对视,我感觉心跳的特别厉害。
不知为何,我总觉得十年前在火场见过他呢?
他一个栗子轻轻敲在我头上。
“想啥呢,你不饿啊?快来吃!”
我夹了几块尝尝,他手艺确实还不错。
咸淡适口。
我吃的很饱,忍不住打了个嗝,他笑得前仰后翻,练练拍地。
我白他一眼,
“有什么好笑的?”
之后,我跟陈淮安说了陈娇娇私会当年害我父母的仇人。
他听完皱起眉头。
他认为这舞姬接近许少恒目的不纯。
舞姬接近许少恒是何目的我不知。
但第二天,我的铺子叫人砸了。
是陈娇娇带人干的!
8
“苏梨,我警告过你,敢惹我,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。”
陈娇娇手指绕着头发,满脸嚣张。
她手下的人不停砸我的铺子,将我的布撕烂。
客人全吓跑了。
我忍无可忍径直走向陈娇娇,她见我走来,有些心虚地往后退了两步。
“陈娇娇,别以为你当上将军府少夫人,我就怕你了?”
陈娇娇带的那些人,都是将军府的人。
砸东西他们可以肆无忌惮。
但好歹我也是曾经的将军府少夫人,他们见我时还是有些忌惮。
陈娇娇躲在两个家丁身后。
自从上回我打过她后,她对我还是有些怕的。
我瞪眼:“滚开!”
那两人相视一眼,低头道:“是,少夫人。”
陈娇娇彻底急眼了,给了两人一巴掌。
“你们傻啦!谁是你们少夫人?我才是你们的少夫人!”
家丁低头不敢言语。
我看着被砸烂的铺子,还有我辛苦织好的布,熬夜裁剪好的衣服,一团怒火升起。
“陈娇娇,你造成的损失,怎么赔?”
我咬牙道。
陈娇娇冷笑:“赔?我凭什么要赔啊,我想砸你的铺子就砸了,损失自然是你自己承担了。”
“你再说一遍!”
我瞪着她,双拳已紧紧攥住。
她一双鼻孔对着我,脸上满是嚣张。
“怎么,听不懂人话吗?难怪将军会一纸休书休了你,你的铺子我找人砸了就砸了,想要我赔,不可能!”
我忍无可忍,一把按住她的头,将她按到桌子下。
她挣扎了几下,发现那些家丁都不敢动。
她这才慌了。
“不是喜欢砸嘛,行,你今天不把这桌子腿给我吃下去,今天就别想活着回将军府!”
陈娇娇拼命挣扎,被我死死按住。
家丁劝我道。
“少夫人,您……万不可冲动啊!”
“住嘴!”
我一开口,那几个家丁也不敢再言语。
先不说我是曾经的少夫人。
他们也知道现在我有陈淮安在背后撑腰,自然不敢对我怎样。
陈娇娇吓得又哭又骂。
“你们几个废物,都是吃干饭的吗?我才是你们的少夫人!”
“一个贫民女子你们也怕,信不信回去我让将军杀了你们!”
我一脚踩在她腰上,她疼的大叫。
“吃不吃?!”
她服了软,哭着道:“我……我吃,我吃。”
她张嘴啃着那桌子腿,嘎吱嘎吱的声响,像极了老鼠偷食。
她满嘴是血,混着血和牙流到地上。
见她真啃,我才放开她。
这时,一道极其愤怒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。
9
是许少恒。
此时他满脸愤怒的出现在门口。
陈娇娇像是见到了救星,哭哭啼啼跑到许少恒身后。
“将军,我也不知怎的,姐姐会发这么大脾气?”
见陈娇娇嘴上全是血,许少恒怒目瞪向我。
“苏梨,你当真是蛇蝎心肠!”
“娇娇她哪里对不起你了,你要将她逼成这样?”
我冷冷一笑。
指了指狼藉一片的铺子。
“她带人砸了我的铺子,这笔账怎么算?”
许少恒轻笑。
“不就是个铺子,将军府难道赔不起吗?”
“至于为了这点小事伤人?”
说着,许少恒又瞪向一旁的家丁。
“你们就是这样保护少夫人的?”
数十个家丁一并跪下,讨饶道:“确实是少夫人要砸了苏小姐的铺子,况且苏小姐曾经也是……”
“曾经?现在谁是将军府少夫人,你们心里都没数是吧?是不是要挨顿板子才长记性?”
“是!属下铭记!”
陈娇娇脸上一副扬眉吐气。
“这些废物,一点用都没有,竟然看着我被打。”
她表情逐渐狠厉。
“必须都活活打死,以儆效尤!不然,以后这将军府还不乱套了?认个贫女当少夫人。”
“没错。”
许少恒冰冷的声音传出。
陈娇娇嘴角勾起冷笑,而后又看向我。
“将军,她你打算怎么处理?”
许少恒扫了一眼我,冷淡开口:“当然是她逼你做什么,就让她受什么罚了。”
陈娇娇窃喜。
“那可太好了,也让她尝尝桌子腿的滋味!”
“不!”
她又觉得这样便宜我了。
“现在桌子腿上敲上密密麻麻的钉子,再让她啃掉吃下去!”
“行。”
许少恒果断答应。
我冷笑:“许少恒,你真就听信这贱人谗言?”
“这些家丁跟了你多少年?没有功劳也有苦劳,况且陈娇娇是我打成这样的,跟他们也无关。”
许少恒挑眉:“说的也有几分道理。”
说罢,他看向那几个家丁。
“若想活命,就按少夫人说的办。”
那几位家丁犹豫片刻,朝我走来。
“得罪了。”
说着,一人将我头按下,另几人将桌子腿上钉着钉子。
陈娇娇笑容扭曲道:“让她啃!”
砰!
门被踹开。
陈淮安持剑站在门口。
“谁敢动她?!”
10
见陈淮安来了,众人不敢对我怎样,陈娇娇显然不服,大叫着会让我好看。
陈淮安冷冷扫了眼她。
“好大的胆子。”
陈淮安眯着眸子看向许少恒。
许少恒自小怕他这舅舅,本来见陈淮安护我他就心中有气,听陈娇娇没完没了的冲我叫嚣,他自是不会手下留情。
一巴掌将陈娇娇扇倒在地。
“聒噪!”
陈娇娇捂着脸大哭。
陈淮安毫不避讳,当着许少恒面牵起我的手离开。
许少恒紧紧盯着我俩紧牵的手,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神色。
吃醋?
总之说不上来。
这件事过去后,将军府派人送来银两,说是补偿我的损失,我理所当然收下。
重新打整了铺子,将价格往下调了些,人气才恢复如初。
好在销量够。
这样日子又了些时日。
街上传出将军府少将军锒铛入狱的消息。
我挤进去一看,果然,墙上贴了通报。
将军府少将军许少恒意欲谋反,已沦为死囚。
我忽的想起之前陈娇娇跟那男人的谈话。
总觉得这事跟陈娇娇有关。
再见到陈淮安时,是三日后了。
他这段时间去打探了消息,得知是一道谋反的密信被人发现,上面盖着的,是将军府的章。
我更加确定了。
可陈娇娇却如人间蒸发般。
再也找不见她踪影。
等我们找到她的时候,她已经身首异处了。
“这是被杀人灭口了。”
“难道是那人?”
难道杀陈娇娇的,就是那日那个男人?
陈淮安看向我:“我总觉得,这件事跟十年前纵火杀你父母那人有关。”
他说着,又皱紧眉头。
“其实,我知道背后指使者是谁……”
我抬眸看他,眼里尽是渴求。
“是谁?”
他摇摇头,叹息笑道:“只怪我无能,即使知道那人是谁,也无能为力。”
“不能为你报仇。”
当看到他表情时,我便知这人身份定不寻常。
但还是固执的看向他。
“你告诉我。”
“当朝国舅,贺南桂。”
贺南桂!
当朝国舅,更是皇帝最疼爱的贺贵妃的亲哥哥。
如今朝中权势全掌控在他手中。
想扳倒他,难如登天!
“不过。”
陈淮安想起什么。
“听说他觊觎皇位已久,只是没有证据。”
我攥紧拳头:“不可能没证据,我一定要找到他谋反的证据!”
陈淮安担忧看向我:“你上哪去找证据?”
我嘴角漾起一抹苦笑。
“贺南桂有个儿子,名叫贺冲……”
“够了!”
陈淮安怒斥。
我苦笑。
贺南桂的儿子贺冲,生下残疾,却残暴不堪,专以凌辱女子为乐。
两年前,他向许少恒要过我。
许少恒没答应。
一滴泪从我脸颊流下。
“我爹娘的仇,是一定要报的。”
“坏人不除,会有更多人落难……”
我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情感,轻抚上陈淮安脸颊。
“我不愿,下个轮到你。”
11
贺南桂之所以这般陷害武将。
是因为他忌惮这些武将手中的兵权。
许少恒虽待我不好,但也是忠肝义胆的忠臣,不愿为他所用。
陈淮安自不必讲。
虽然他已不再征战,但贺南桂对他一直还是忌惮的。
许少恒入狱后,他完全可以拿个连坐之由,将陈淮安一并除掉。
陈淮安拉住我胳膊,说什么也允许。
“我情愿我死!”
我见他清澈的双眼,第一次流下眼泪。
我挣开他的手,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
我出嫁那天,他来抢婚。
我狠狠扇了他一耳光,告诉他,如果他再阻挠,我就死。
他红着眼见我嫁进贺府。
耳畔不合时宜的讨论声响起。
“这个月都第九个了,还有人敢嫁进来啊?”
“听说上位夫人,死的那叫个惨啊!”
我勾起唇,踏过火盆,成为贺家少奶奶。
贺冲天生驼背,又生了一双对眼,丑陋无比。
他见我端坐在床上,迫不及待掀开我的头帘。
见我美艳无比。
他露出满脸淫笑。
他是变态,我就尽力满足他。
即便恶心到要呕吐,疼到撕心裂肺,我也忍了下来。
擦拭掉身上的血迹,我一点一点敷上创伤药。
我只想活着。
活着找到证据,为我父母报仇!
我嫁到贺家后,陈淮安每日买醉。
见他痛苦的样子我同样心痛。
果然不如我所料。
贺南桂下个目标,就是陈淮安。
我绝不会让他得逞!
我可以堕入泥泞中,但陈淮安不行。
这日,我在贺家会客厅见到纵火那人。
也是通过他们聊天我才知道。
那人,竟是前朝皇帝的后裔,他一心想复国。
而贺南桂称那人为主子。
我悄悄跟在他们身后,发现了他们私藏的火药。
而他们,在打算除掉陈淮安后,就出兵谋反!
我紧紧捂住口鼻,掩盖自己慌乱的呼吸声。
可我转身时,还是弄出声响。
两人很快朝我这走来。
好在有只野猫跳过,才让他们打消疑虑。
这天过后,和南桂以连坐之名,将陈淮安抓住。
一代枭雄少将军,就此沦为阶下囚。
我曾偷偷探望过他,数日不见,他苍老了好多。
看的我心疼。
见到我时,他紧紧抓住我的手,双目通红。
“你可还好?”
“都怪我,没护好你……怪我没用!”
我替他拂去眼泪,告诉他一切会好的。
隔壁牢房是许少恒,这段日子让他变得憔悴很多。
而且,眼睛似乎瞎了。
听到我的声音,他从地上爬起来。
“是你吗?苏梨,你来看我了?”
“都怪我,轻信那贱人,是她将我私章偷了我,还诬陷我谋反!”
“都怪我……舅舅明明提醒过我,我却还是信了那贱人。”
我瞥了眼如今狼狈不堪的许少恒,淡淡道:“陈娇娇已经死了。”
他突然大笑,好似这些日子的压抑要全通过笑声释放。
“哈哈哈!好啊!死的好!她是罪有应得!”
我没理会他,而是紧紧抓住陈淮安的手,告诉他。
我一定会救他!
12
两日后,便是中秋。
皇帝会乘着轿撵巡游,与民同乐。
我将收集的证据保存好。
准备殊死一搏!
中秋那晚,月圆明亮,灯火璀璨。
皇帝和贵妃同乘轿撵。
我快步过去,拦在轿前!
“民女举报国舅贺南桂意欲谋反!”
所有人都惊住了。
贵妃脸都白了,站起身道。
“胡说八道!”
“来人,拉下去乱棍打死!”
我将贺南桂谋反来往的书信亮出。
皇帝脸色变了。
在我的指认下,贺南桂私藏火药的地方也被找到。
人证物证俱全。
不出意外的,贺家被满门抄斩。
贺南桂路过我时,猩红的眸子像是要吃掉我般。
“我早该知道你目的不纯!”
我咬着牙,忍受浑身上下传来的剧痛。
“我忍受这非人的虐待,就是为了这一天!”
“还有,我不叫苏文,我叫苏梨,是御史苏府的嫡女苏梨!”
我亲眼看着仇人被斩首!
不论是幕后者,还是当日行凶者,全都死在我眼前。
这一刻,埋藏内心多年的仇恨,消散如烟。
陈淮安和许少恒被放了出来。
不过许少恒在牢里落下的眼疾是治愈不了。
他将永远失明。
他在我面前哭得伤心,极力挽回。
我却笑了。
“我倒不是嫌你眼盲,只是这心盲远比眼盲可怕。”
此后。
我继续经营着铺子,却对陈淮安避而不见。
我自知配不上他,也不愿与他再纠缠。
多年后,他仍执着等我。
我才知道,当年把我从火场救出的,并非许少恒。
而是他陈淮安。
(完结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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